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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溫熱的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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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溫熱的游魚

唇濕漉漉的, 安檸舌頭發麻,撐起身子緩緩喘了口氣。

叫人躁動的氣味縈繞在鼻尖,不知道是因為脫力還是缺氧,她頭暈乎乎的, 眼前一陣陣發黑。

許是被她呼出的氣攪擾到, 女人白皙的身體顫了顫, 弱弱的哭腔從頭頂傳來, “寧寧……”

安檸不敢細看,昏暗的室內木顏就像潔白的玉一般泛著瑩白的光。

只有當你自己親口嘗過, 才知道那是怎樣的甜軟勾人。

她艱難地挪動身體, 移到了跟女人平行的位置, 把她攬在懷裏,手輕輕撫摸著女人細膩柔滑的發, 溫柔的哄著她, “木老師,我在,我在。”

女人總是清冷疏離的臉此時委屈地皺作一團, 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腫得跟桃子一樣, 疲憊得半睜不閉著, 看上去可愛又可憐。

可即使如此,她的手依然緊緊攥著安檸的衣服, 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安檸心像是被泡在了溫水裏, 熱乎乎的,又想疼她又擔心她的身體。

其實在一次之後,她就清醒了, 主要是因為女人的哭聲太叫人心疼了, 夾雜著斷續的喘息與她的名字, 像是被欺負壞了似的。

她以為自己弄疼了對方,趕緊起身去查看女人的情況,不看還好,一看女人哭得更厲害了,又湊過來討吻,一邊吻還一邊拉著她的手往不該去的地方去。

鹹澀的滋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不知道是木顏的眼淚還是其他什麽東西。

安檸反正不能細想,她怕自己因為熱血上頭暈在這就沒人照看木老師了。

她幻想過很多種不一樣的木老師,但眼前的木顏已經超出她的想象能力範疇了。

誰能想象到鮮少落淚的木老師會哭成這個樣子,她好像都沒哭得這麽慘過。

女人就像個被嚇壞了孩子一樣,拼命地想從自己這裏索取什麽好證明自己不會離開她。

安檸覺得這是一種多餘的擔心,但無論她怎麽跟木顏解釋,對方都像是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要自己占有她。

木顏不清醒,她可還清醒著呢,記得自己沒洗澡沒洗手,也記得自己……沒有經驗。

舌頭總歸是軟的,不會弄傷木老師。

這麽想著,安檸咬咬牙,又潛下去。

總之之後的事情就是她不做了,就得去親木顏,不親了就得去做,不然女人就哭得更厲害。

事實上就算她什麽都順著木顏的意思來,女人也還是一直在哭,只是哭得狠與輕得區別罷了。

安檸擔心她脫水,拿了床邊的茶杯想餵她喝兩口,結果發現女人好像已經把除了她以外的事情的都屏蔽掉了,茶杯放到嘴邊都不知道張嘴。

她只能自己喝了再一口一口的渡過去,女人倒是乖乖地咽下了。

修長白膩的脖頸一動一動,吞咽聲回蕩在耳邊,安檸沒來由的臉紅。

這下搞得原本是出於好意的餵水跟她變著法子占木顏便宜似的。

不過就她今天占的便宜而言,這些只能算彩頭。

安檸怎麽也沒想到她跟木顏的第一次……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明明該解決的問題一個也沒解決。

不過這也算解決了一部分問題了,至少木老師應該不會懷疑她要走了吧?

安檸看了一眼女人緊緊攥著自己衣服的手,苦笑了一下。

看來連這個問題也沒能解決。

這會木顏大概是累了,終於安靜下來,安檸也有時間去關心她的情況了。

女人手臂上的傷口應該都是用美工刀劃的,雖然看著嚇人,但傷口都不深,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

她松了口氣,才註意到自己也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特別不舒服。

她今天比完賽都沒顧上洗澡,這會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了。

她嫌棄地皺皺眉,下意識地看向木顏。

女人沒有一點嫌棄她的意思,柔軟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她,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僅剩的的那一條縫卻還是對著她的方向,跟朵向日葵似的。

安檸被她這副粘人的樣子可愛到了,暫時也沒精力去操心那些愛恨情仇了,只想先跟木顏去洗個澡,把她的傷口包紮好,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明天的事情,就丟給明天吧。

因為怕木顏離開自己再哭,她都沒敢自己先起來,而是抱著女人直接出了臥室。

人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潛力能有多大。

餓了一天奔波了一天,現在還有力氣抱木顏,安檸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女人實在是太瘦了,安檸摸著木顏背後的凸起的肩胛骨,想起洛羽之前說過她大學的時候整天整天的不吃飯,心疼得不行。

找了點防水布簡單的遮住傷口,安檸才抱著女人進了浴室。

木顏現在的狀態根本就站不住也坐不住,好在她的浴室裏有個挺大的浴缸。

安檸放了半缸的溫水,小心翼翼地扶著木顏一起坐進去。

整個過程中,女人就像個乖巧的布偶娃娃一樣任由她擺弄著,要不是整個人還會往她身上靠,安檸都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哎,小心!”察覺到女人的手臂要跟著她的動作一起滑進浴缸裏,安檸趕忙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亂動。

許是不滿她阻止自己的靠近,女人半睜不閉的眼睛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倒是有木老師平時的樣子了。

但安檸一看到她那劃成抽象畫一樣的手臂就生氣,這回也不怕她,哼了一聲用空著的手捏捏她的臉,訓道,“看我,看我有什麽用?你自己割的,不能沾水知道嗎?”

女人的臉頰雖然沒什麽肉,但皮膚細膩光滑,手感相當好,難怪木老師老喜歡捏她的臉。

木顏嘴角往下撇了撇,不知道是怪她小氣還是心虛,總之,女人乖乖地趴在了浴缸邊,伸著兩只手,跟只怕水的貓似的,只留給安檸一個白皙瘦弱的背。

安檸被她的樣子逗得想笑,又被她的可愛給泡軟了心,嘆了口氣,輕輕地幫女人按摩著身體,溫柔道:“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她這話是發自肺腑,她跟木顏的關系從來都掌握在女人手裏,一方面她舍不得逼迫木顏,可另一方面她如果放任女人自己消化,最後的結果就跟今天一樣。

想起女人之前失去理智的樣子安檸就隱隱後怕,等木老師清醒過來,無論如何她也要把事情講清楚,絕對不能再發生今天這樣的情況了。

兩人都疲憊到了極點,所以只是泡了一小會就匆忙出了浴缸,安檸抱著包著浴巾的木顏在屋裏轉了一圈,才在畫室的角落裏找到了一盒拆封了的割傷藥。

她看著那個藥盒就又想流淚,因為她想到木老師這樣的性格,會準備傷藥就說明她經常會受傷。

讓女人靠著床頭,安檸用棉簽沾著藥膏仔細的擦過每一道傷口,眼淚最後還是流了下來,她狠狠的吸了吸鼻子,低聲罵了一句,“沒腦子!”

她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卻因為自己的懦弱而遲遲沒有解決。

要是她勇敢一點,機靈一點,早點去找洛羽了解情況,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沒等她自己用手肘蹭掉眼淚,一只柔軟的手就撫上了她的臉頰,擦去了那滴馬上就要落下的眼淚。

“對不起,我錯了。”她聽見女人沙啞的聲音,細弱的,冷靜的。

像是平常的木顏一樣。

安檸猛地擡起頭,對上一雙幽深的黑瞳,昏黃的燈光下,原本那個孩子一樣哭著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冷清的神情又回到她臉上。

木老師醒了嗎?

她顫抖著張開嘴,有無數的問題湧在喉頭,最後卻只是擠出一句半嗔半怒的,“你錯哪了?”

沒有一點力度,跟個抱怨不靠譜愛人的小女孩似的。

女人垂下眼睛,也像是平常害羞時那般不看她的臉,聲音裏多了幾分心虛,“我錯在不該丟下你……”

這是重點嗎?!

安檸眉頭一皺,剛想趁這個機會再訓木顏兩句。

她氣得不是木顏丟下她,是木顏丟下她之後還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誰知女人見她面色不對,立刻補上了後半句話,“還有不該弄傷自己,以後不會了,你別生氣。”

未出口的話被堵回了喉嚨裏,安檸都氣笑了,“你還知道?”

木顏跟個受訓的孩子似的乖乖點了點頭,又伸手擦掉她湧出眼眶的淚,眼神瑟縮地望向她,“別哭了,哭多了眼睛疼。”

安檸想說你要不要先看看你自己眼睛腫成什麽樣了,話還沒出口,就見女人白皙的指節曲起,被親吻的紅腫的薄唇微張,將指尖那滴將落未落的眼淚含入口中。

指節從紅唇中滑出時,發出了一聲清晰的水聲。

妖精……

安檸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只剩下兩個字。

女人只用這一個動作,輕易的喚醒了她想要暫時忽略的親密記憶。

水聲,哭聲,舌尖甜膩的滋味,還有女人顫抖著按住她腦袋,不讓她離開的手。

可木顏只是無辜的看著她,微微蹙著眉,伸著那根濕漉漉的手指,向她撒嬌般的抱怨,“苦的。”

她現在可以肯定木顏沒有清醒,就木老師那個把臉看得比命還重的性子,怎麽會這樣……勾引她?

如果她單方面情動也算是被勾引的話。

不行,忍住。

安檸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呲牙才把那種沖動壓回去。

今天對於她跟木顏而言都已經足夠混亂疲憊,對方還受了傷,急色也不是這麽個急法。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穩住心神,繼續專註的幫女人塗藥。

偏偏罪魁禍首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沒塗藥的那只手摸上了她大腿被掐的那一塊。

“你掐自己做什麽?不痛嗎?”

皮膚沒有任何阻隔的接觸,安檸甚至能感受到女人的掌紋。

安檸猛地攥住女人給自己按揉痛處的手,憤憤的說,“你再亂動,我就,我就……把你捆起來!”

她原來想說不理你來著,但又怕再刺激到木顏,氣憤之下吐出這麽一句。

自己為什麽要掐大腿,她心裏沒點數嗎?

女人被她這一句嚇得縮回手,任由她給自己塗藥,等傷口快包紮好了才嘟囔了一句,“綁的話,能把我綁你身上嗎?想抱你。”

安檸啪的一聲捏斷了指間的棉簽,瞪了女人一眼,“也不許說話!”

女人嘴一撇,哼唧一聲安靜下來。

安檸舍不得兇木顏,但她也實在是沒辦法了,要是在放任對方這麽下去,她倆都得暈倒在床上。

初嘗情欲滋味,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候,偏偏眼前擺著盤美味佳肴卻不能吃,對任何人而言都是種難言的折磨。

更不要說美食自己還一個勁的往你跟前湊,又氣又無奈的安檸一時間惡向膽邊生。

真想把這些話錄下來,讓清醒過來的木老師聽聽她鬧起來什麽樣子,還說自己像小孩。

當然也只是想想,僅剩的理智告訴她,這麽做的話,就算木顏舍不得殺她滅口,短時間之內她也別想跟女人說上話了。

收拾好傷藥,安檸把一塌糊塗的床單換了下,也顧不上鋪得平不平整,她這會已經到了身心俱疲的極限,餵木顏吃了點糕點,直到女人搖頭表示吃不下了,她才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一掃而空。

只能說洛羽確實很有先見之明,當時那種情況下都沒忘記這盒糕點帶上,之前無人問津的小蛋糕,現在算是吊命神物了。

木顏一直聽安檸的沒有說話也沒有亂動,直到安檸快睡過去女人才不滿地哼了一聲,往她懷裏拱了拱,臉貼著女孩柔軟的胸口睡了過去。

摟著女人瘦弱的身體,心中安定的安檸這一覺睡得綿長安寧,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擾亂靜寂的空氣。

“白龍馬,蹄朝西……”

安檸手在床上亂摸一通,好不容易抓住手機,原本想直接掛掉,卻從眼睛的縫隙中看到了屏幕上辛慈的名字。

她心裏一驚,清醒過來大半,先按掉了手機鈴聲,又去看身邊的木顏。

女人跟昨天晚上一樣縮在她懷裏,連動作都沒怎麽變,就是紅腫未消的雙眼和蜷在胸前纏著紗布的手臂看上去叫人心疼。

木老師的睡眠比自己淺得多,居然還沒醒,看來是真累壞了。

安檸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女人露著的肩膀,自己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才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震,辛慈吊兒郎當的聲音就從話筒裏傳出來,“大姐你怎麽才接!我還以為你昏過去了。”

安檸沒理會她的不著調,只是低聲問,“怎麽了?”

話一出口,她就感覺不妙。

她平常說話就算算不上字正腔圓,至少也是吐字清晰,現在卻是肉耳可聞的大舌頭禿嚕音。

昨天發麻的舌頭癥狀雖然稍有緩解,但還是不能控制自如。

“喲,你說話怎麽成這個樣子了?”從那邊辛慈一句話轉三個彎的語氣安檸就知道她肯定沒想什麽好事。

可惜這回壞事是自己做的,她也擺不出義正詞嚴的架勢叫人家別多想。

“咳,不小心咬到舌頭了,”做作地輕咳一聲,安檸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你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辛慈也沒過多糾纏,笑著說,“沒什麽大事,就是關心一下你,畢竟我還沒洛姐姐那麽大的心臟,木顏小姐昨天看上去有點嚇人。”

安檸回想起木顏血紅的雙眼,也沒法反駁她的話,只能說:“已經沒事了,我今天就回去。”

“別別,我給你請了兩天假,明天下午前回來就行,這兩天好好陪陪木顏小姐吧。”那邊的辛慈嘶了一聲,好像是喝東西燙到嘴了,“哦,另外,”她壞笑兩聲,“麻煩轉告木小姐,洛姐姐說她在這等著她回來……”

話音未落,就聽一聲沈悶的聲響,像是枕頭砸到人腦袋的聲音,洛羽氣急敗壞帶著一點驚恐的語氣從聽筒那頭傳來,“你個小沒良心的,不就是昨天晚上……”

安檸默默地掛掉電話,在心中給辛慈和洛羽默哀了一秒,又看向手機屏幕。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半,要是在夏令營裏,都快開始集合了。

她收起手機,走回臥室,床邊堆著的床單上一塊塊幹涸的水跡特別顯眼。

這到底是木老師的眼淚還是……

安檸揉了揉發燙的臉,走到床邊坐下。

床上的女人依舊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安靜的睡著,稍顯淩亂的黑發遮住了半張小臉,她的眼睛和嘴唇都還紅腫著,臉色也比之前紅潤了不少,一副被疼愛狠了的模樣。

纖細白嫩的脖子上,朵朵紅痕清晰可見,像是頑皮孩童在潔白宣紙上蓋下的戳。

安檸知道,在那薄被之下還有更多。

她的心不安分地跳動著,因為害羞,更因為滿溢的愛意與被滿足的占有欲。

那是她留下的,那是木顏允許她留下的。

怕攪擾了女人的睡夢,她就那麽坐在床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肚子傳來不安的咕咕聲,才捂著肚子苦笑著站起身。

她跟木老師昨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那一盒糕點現在恐怕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做好飯還是叫木老師起來吃了再睡吧,女人本來就夠瘦了,可不能再餓著。

安檸走到廚房,把那臺雙開門大冰箱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只掏出來幾袋速凍水餃和面條,有的好像還是她之前在這住的時候買的。

木老師平時到底是怎麽吃飯的?

不是說有錢人都註重一個養生嗎?木顏這倒好,用自己的身體支持現代速凍食品發展。

安檸雖然有心現在就出門去買菜給木顏做頓大餐,但又怕女人醒來找不到自己再多想,只能先湊合著吃。

壓下心裏的酸疼,她撕開一袋餃子,全下進煮沸的鍋裏,等時間到了,也不管味道如何,狼吞虎咽吃了個精光才算混了個半飽。

面和餃子都容易坨,還是先把木老師叫醒再下吧。

安檸回了臥室,見女人還睡著,只能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溫柔喚道,“木老師。”

女人一動不動。

安檸心裏一沈,用力搖晃了木顏兩下,“木老師!”

還是一動不動。

她徹底慌了,伸手去摸女人的腦袋。

體溫正常,呼吸正常,怎麽就是不醒呢?

安檸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就要打120。

就在此時,剛才怎麽喊都沒反應的女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下擺。

沙啞低沈的聲音透著煩躁的不滿,“你能不能有點眼色?”

雙眼含淚的安檸:“欸?”

女人慢慢從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陽穴,一片清明的黑瞳望向泫然欲泣的女孩,不耐煩道:“我沒事。”

看她的狀態,分明是早就清醒了。

那為什麽……

安檸腦中靈光一閃,指著女人怒道:“你裝睡幹嘛?嚇死我了!”

她是真嚇到了,本來昨天木顏的狀態就不正常,她剛才還以為女人怎麽了呢。

女人倔強的偏過頭,“是,怎麽了?”

半晌沒聽見女孩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卻見穿著寬大睡衣的女孩坐在床上,扁著嘴看著她,眼淚已經順著臉頰落到床單上了。

“你別哭,”木顏心裏一慌,伸手幫她擦眼淚,向來能言善辯的女人磕磕巴巴地哄道,“我真沒事,我就是……”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來了,她其實在安檸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就醒了,可惜隨著身體一起蘇醒的還有記憶。

所以她現在不想見人,尤其是不想見到安檸。

一看到女孩紅腫的唇她就想起昨天晚上那種蝕骨銷魂的體驗。

像是溫熱的游魚鉆進了身體裏,又像是被拋到高空迎著淩冽的風下墜,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戰栗。

如果這些都可以歸為生理反應的話,那按著安檸不讓她起來的自己……也太放浪了一些。

木顏只恨自己的腦子連失去理智後的記憶都保存的如此完整,要是她也能跟安檸那樣喝完酒斷片就好了。

她也不至於這麽無地自容。

女孩賭氣似的躲開了她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板著臉看著她,“那你打算躲到什麽時候,餓暈過去嗎?”

木顏沈默不語,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所能處理的範疇。

坦白來說,從昨天把安檸放進來開始,事情就已經朝著不可挽回的道路狂奔而去了。

辛苦織就的偽裝被自己和安檸聯手,以一種笨拙的方式撕掉,她卻還沒想好要怎麽用真實的自己面對安檸。

她一直都不正常,她自己清楚。

在安檸身邊的時候,她還能在女孩的影響下試著去做一個正常人。

可一旦離開了安檸,那些骨子裏的冷漠偏執甚至於瘋狂,就會開始慢慢腐蝕她,直到無法承受的那天。

那是悲苦童年刻在她身上的印記,怎麽洗都洗不掉,除了安檸誰也治不好。

安檸看著眼前的女人低下頭,不自覺地咬著唇,像是在糾結該說什麽。

女人的唇本來就是腫的,她咬得又用力,齒痕出現在柔軟的唇瓣上,浮出一抹血色。

“木老師……”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住了女人瘦弱的肩膀,凸出的骨頭硌疼了她的掌心。

不,不能再心軟。

她咬緊牙關,將即將出口的寬容話語咽回去。

如果這次不說清楚的話,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被木顏丟下。

她還清楚的記得昨天看到女人手臂傷口時的感覺。

憤怒,痛苦,乃至於憎恨。

恨女人為何不愛惜自己。

她要得到答案。

沈默的對峙中,木顏又一次敗下陣來。

女人閉上眼睛,破罐破摔般的說,“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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